詩經之美論文
① 如何讓學生感受詩經之美
它的情境之淡雅之美多時候讓人眼前出現了一幅清新自然的畫。那麼如果能用繪圖的形回式加文字以說明,答這樣學生是不是更直觀地感受到?當然我們不必每首都配上一幅畫,但你獨到的用畫面感的形式介紹給同學或能起到舉一反三的作用。
② 要一篇關於詩經的賞析文章
《桃夭》
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
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
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
宜其家人。
《桃夭》屬於漢唐古典舞,表現了姑娘待嫁的心情。詩中塑造的形象十分生動。拿鮮艷的桃花,比喻少女的美麗,看過這樣的舞蹈不禁眼前會不浮現出一個象桃花一樣鮮艷,象小桃樹一樣充滿青春氣息的少女形象。先以桃起興,繼以花、果、葉兼作比喻,極有層次:由花開到結果,再由果落到葉盛;所喻詩意也漸次變化,與桃花的生長相適應,自然渾成,融為一體。
正如詩經中《桃夭》所展現的一樣逃之夭夭,灼灼其華。整個作品中完全展現了待嫁女子的羞澀以及對未來的美好期盼。全詩分為三章。第一章以鮮艷的桃花比喻新娘的年青嬌媚。人們常說:第一個用花比美人的是天才,第二個用花比美人的是庸才,第三個用花比美人的是蠢才。《詩經》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所以說這里是第一個用花來比美人,並不為過。自此以後用花、特別是用桃花來比美人的層出不窮,如魏阮籍《詠懷詩》之十三:「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輝光。」唐崔護《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宋陳師道《菩薩蠻》詞:「玉腕枕香腮,桃花臉上開。」他們皆各有特色,自然不能貶之為庸才、蠢才,但他們無不受到《詩經》這首詩的影響,只不過影響有大小,運用有巧妙而已。這里所寫的是鮮嫩的桃花,紛紛綻蕊,而經過打扮的新嫁娘此刻既興奮又羞澀,兩頰飛紅,真有人面桃花,兩相輝映的韻味。詩中既寫景又寫人,情景交融,烘託了一股歡樂熱烈的氣氛。這種場面,即使在今天我們還能在農村的婚禮上看到。第二章則是表示對婚後的祝願。桃花開後,自然結果。詩人說它的果子結得又肥又大,此乃象徵著新娘早生貴子,養個白白胖胖的娃娃。第三章以桃葉的茂盛祝願新娘家庭的興旺發達。以桃樹枝頭的累累碩果和桃樹枝葉的茂密成蔭,來象徵新嫁娘婚後生活的美滿幸福,真是最美的比喻,最好的頌辭!朱熹《詩集傳》認為每一章都是用的「興」,固然有理,然細玩詩意,確是興中有比,比興兼用。全詩三章,每章都先以桃起興,繼以花、果、葉兼作比喻,極有層次:由花開到結果,再由果落到葉盛;所喻詩意也漸次變化,與桃花的生長相適應,自然渾成,融為一體。。
隨著充滿待嫁少女夢幻氣息的漢唐古典舞《桃夭》,出自《詩經□周南□桃夭》,整個舞蹈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舞者妙曼的身姿為觀眾塑造了如同小桃樹一般的少女形象。少女們輕盈跳躍著,如同桃之精靈一般,整個舞蹈充斥著一種喜氣洋洋,讓人快樂的氣氛。取自《詩經》的舞曲《桃夭》中待嫁少女艷若桃李的面容讓觀眾彷彿置身於四月盛開的桃林之中,妙齡少女們嬉戲玩鬧著,少女的清脆笑聲伴著桃花的香味撲面而來,充滿著生機活力的舞姿如同枝頭桃花般在這美麗的世界怒放。
粉絹白衣和粉嫩的妝容,待嫁少女那嬌羞的眼神,掩面時流露出的女兒家的羞澀……被舞者們用完美的舞姿一一演繹,伴著的曲調如行雲流水般素潔高雅,緊跟而後的快板卻表現了少女們獨有的調皮與活潑,明媚的眼眸、紅撲撲的少女羞臉龐伴著那身桃色絹裳,觀者無一不被這桃樹精靈所吸引。
舞者們揮舞著桃色透明的衣袖,粉紗翩翩,在一片片桃花花瓣中蘊藏著的是少女們對於美好幸福生活的憧憬與期盼:「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美麗如桃花的少女對於未來的美好生活,有著最最美好的想像。
我作為外國語文娛部部長,在迎接學院50年校慶之際,選擇了《桃夭》作為表演節目。在排練過程中我作為這支舞的負責人,對《桃夭》有著更加深刻的體會。
作為漢唐古典舞標志性的動作——拋袖和翹首折腰在《桃夭》中頻頻出現,在舞者們翹首折腰的動作中,少女們一顰一笑被刻畫的淋漓盡致,更讓人感受到了獨屬於少女的那種嫵媚,就像四月盛放的桃花,在舞動中讓人嗅到了春的氣息。
「翹首折腰」這一動作表現在以舞袖、折腰為主題動作的藝術舞蹈中,注重腰功與袖式的變化, 以柔軟的腰功顯示舞蹈魅力。隨時有快節奏的技巧表演昂揚的氣勢, 但其基調是柔美輕捷長, 色彩明麗, 極少萎靡, 頹廢的情緒。以《桃夭》、《踏歌》為代表的漢代舞蹈具有上述的風格特徵, 一方面體現了漢代興盛向上的時代氣息, 另一方面也是表現了這類舞蹈的主要觀眾———皇室貴族、文人文士的欣賞趣味與審美要求。
在服裝的製作上,我們以原版的服裝作為模板,花費了1300元做了衣服,可以說幾乎和原版里的衣服一樣,一手是水袖,一手是手絹,但排起舞來,水袖和手絹並不是十分容易就可以甩上去的,其實還要求舞者手臂的力量和技巧。並且這個舞蹈排練起來對隊形和前後間距的控制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偏台和站錯位置的現象。並且在個人技巧方面也要求很高,尤其對主舞的要求更是很高,無論對身形,還是柔韌度和個人技巧都有很高的要求。
在音樂上,伴奏和旋律充滿了唐代時期的特徵。很有漢唐時期的宮廷特徵。
③ 感受詩經之美相關徵文600__800字
人生,說得簡單一點,就是一個人從生到死的一個漫長過程。
④ 感受詩經之美作文
作文還抄要抄啊,我教襲你寫吧。
設計新穎別致的標題吸引讀者
文題是文章的窗口,是概括文章內容的言簡意賅的語句。讀者讀一篇文章,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題目。好的題目,如人的眼睛,能傳情顯神,讓讀者「一見鍾情」,過目難忘。所以,同學們在作文時,如非命題作文,可首先給文章構思一個具有吸引力、沖擊力,讓讀者見之即驚又喜,不肯舍棄下文的標題。如美國作家舒爾伯格的小說《我的精彩糟糕詩作》;還有學生在寫作中用過的題目《高貴的施捨》等,都能給我們耳目一新的感覺,且使文章增添了無限光彩。
首先,巧用修辭手法添魅力。因為修辭是一項富於實效性的語言表達方式,用得好,可以達到化抽象為具體的效果。如一位同學在《關心》一文中是這樣寫地球的:「在遠古時代,地球就像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綠蔭如蓋的大地,是她美麗的肌膚……」讀這樣的文章就像在欣賞一幅美麗的圖畫。
其次,善用名言警句。如果我們在寫作時恰當地運用它,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畫龍點睛之效。
選擇具有時代精神的語言。如一些反映時代發展的詞語——「克隆」、「基因」、「網際網路」、「情商」等。如果在有些作文中運用這些語言,文章的時代感也會躍然紙上。
⑤ 可以從哪些方面感受《詩經》之美
都說最美不過詩經,那麼詩經又美在哪裡呢?僅僅是那些婉轉的韻律,朗朗上口的詩句嘛?我想哪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詩經的美,還美在很多方面,它有它獨特的韻味、
首先,我認為詩經的美,美在其的文學價值。
眾所周知,《詩經》的文學價值頗高,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文人。章學誠《文史通義》中說:「戰國之文,奇邪錯出,而裂於道,人知之,其源皆出於六藝,人不知也,後世之文,其體皆備於戰國,人不知,起源多出於《詩》教,人愈,不知也」。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知道戰國的文學創作,皆以詩經為源。這僅僅是總論,其中,詩經還以其獨特的手法及情感影響後世。
詩經中廣為用之的賦比興手法。所謂賦比興,朱熹提出「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也」將這些話翻譯成白話文的話,並不難理解。現在舉例說明《詩經》中賦比興手法的多用。《豳風·七月》敘述了一個農夫在一年十二個月中的生活。《鄭風·將仲子》用賦的手法,表現了自己的心志。《魏風·碩鼠》用碩鼠來比喻不勞而獲,忘恩負義的人。《小雅·鶴鳴》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來比喻任用賢人治國。還有《小雅·鴛鴦》中的「鴛鴦在梁,戢其左翼。君子萬年,宜其遐福。」興句和後面的兩句祝福語,並無意義上的聯系,僅僅是一種興的表現手法,而這種手法被後世文人普遍重視,成了中國文學的一種獨特現象,以至於不懂賦比興,則無法真正明白中國詩文當中所蘊含的內涵及其情趣。
第二,是《詩經》當中所表現的關注現實的熱情,強烈的政治和道德意識,真誠積極的人生態度,被後世概括為「風雅」精神,直接影響了後世詩人的創作。
再者,詩經的美,在於它詩句當中所透露出的淡淡的哀愁,著名作家沈從文說過,美都是散發著淡淡的哀愁,他認為美都是理想化的東西,是高於現實的,我們追求它卻永遠得不到它,就有種愁緒在裡面。有人說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求之不得,一個人那麼摯愛的東西卻無法得到,這怎能不痛苦呢?於是,美天生就連帶了一份哀愁。《詩經》的開篇《關雎》則是講述了一個求之不得的故事:姑娘穿著和荇菜一樣色澤的羅布裙子,陽光照在她得肩上,游弋著微甜的氣息,她臉露笑容,提起自己的裙擺,輕輕淌過清澈的小河,採摘荇菜,她束起的頭發里有著撲鼻的花香,引得人不禁心旌動搖,情思盪漾,遠處的桃林如雲似錦,灼灼其華,綻放著一年的繁華,也開滿了小夥子的思念與憂愁。美麗清純的姑娘已經闖進他的心懷,夜深的時候,輾轉反側卻不得入睡,滿腦子都是女子笑語翩躚的模樣,婀娜多姿的體態,都是「求之不得」不能接近,那該是多麼的揪心啊。
等待是一生中之蒼老,苦苦的等待卻步見自己的心上人來的情感,我們也為之焦急,為之擔憂。《靜女》的「愛而不見,搔首踟躕」就是好的例證。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同樣,離別的詩也總是能夠很好的牽動人的情緒,帶起人的哀傷之情。而《邶風·燕燕》「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於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於飛,頡之頏之。之子於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於飛,下上其音。之子於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以北燕南飛來表達依依惜別的場景。
最美不過詩經,當之無愧。
⑥ 關於詩經的論文,1000至2000字左右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將其來施施。
丘中有麥,彼留子國。彼留子國,將其來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貽我佩玖。
《詩經·王風·丘中有麻》這首詩只有三章,章四句,表面上看起來並不復雜,但是對於詩的內容以及詩中人物的姓名,卻仍有爭議,迄無定論。《小序》雲:「《丘中有麻》,思賢也。庄王不明,賢人放逐,國人思之而作是詩也。」毛認為是「思賢」詩,《箋》、《疏》並無異議。[1]《傳》的故訓由於最接近於《詩經》時代,大體上是可信的。但是,對於「國風」中某些詩篇的詩旨,尤其是那些反映男歡女悅的情愛詩篇,囿於思想的保守性,《小序》往往牽扯到帝王後妃的身上,其說多半不可考之於史。自然亦有少數可考者,如《鄘風·君子偕老》、《邶風·新台》、《齊風·南山》、《齊風·載驅》、《陳風·株林》,但大多數情愛詩篇,往往是詩人即事即景抒情之作,並不反映什麼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何可考耶?竊以為《丘中有麻》就屬於此類民歌。對於這些詩歌,只能就詩論詩,味之以文情,審之以辭氣,衡之以語法,核之以訓詁,來探索其主題。朱喜作為一個理學家,思想也是保守的,但他的《詩集傳》尚能遵循就詩論詩的原則,如《丘中有麻》,朱子就認為是一首愛情詩,其說一出,後人多有信之者,但朱說亦有瑕疵。朱子雲:「子嗟,男子之字也。」「子國亦男子之字也。」「之子,並指前二人也。」在首章之後評點曰:「婦人望其所與私者而來,故疑丘中有麻之處,復有與之私而留之者,今安得其施施而來乎?」[2]果如朱子所言,婦人私會二人且二人均贈其佩玖,揆之以情理,今天雖然有如此荒唐之事,但在古代確是夠大膽的了,縱有,當事人也不會形之於詩,即使作詩人未必詩中人,亦不會如此津津樂道地賦之於詩。程俊英、蔣見元《詩經注析》引崔述《讀書偶識》駁那些認為《齊風·東方之日》是諷刺詩者,曰:「夫天下之刺人者,必以其人為不肖人,乃反以其事加於己身,曰我如是,我如是,天下有如此之自污者乎?」[3]其理亦可用於此。《詩經》中確有刺淫刺穢之詩,如《新台》、《南山》、《載驅》、《株林》,但決非當事人自作或以當事人口吻所做。《株林》刺陳靈公,作為一國之君,竟然偕大夫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君臣宣淫,終為夏姬之子夏征舒所弒。朱子評曰:「靈公淫於夏征舒之母,朝夕而往夏氏之邑,故其民相與語曰:君胡為乎株林乎?曰:從夏南耳。然則非適株林也,特以從夏南故耳。蓋淫乎夏姬,不可言也,故從其子言之,詩人之忠厚如此」[2]。真正有傷風化、有悖人倫之事,旁觀者亦羞以道之,正如《鄘風·牆有茨》所雲:「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由此觀之,《丘中有麻》至少不是婦人歌詠與兩個情人苟且之事。《詩經注析》認為《丘中有麻》「也不像朱熹所說的這位女子和子國、子嗟父子有私情,而這二人在丘中有麻處又為新歡所留。」《詩經注析》認為朱子和方玉潤都將「留」解釋為挽留之留,致有此誤。竊以為誤則誤矣,因為倘若「留」解釋為挽留之留,第三章「彼留之子,貽我佩玖」語句不順,但朱子並沒有說子國、子嗟是父子,齊襄公淫乎其妹,實有其事,而這首民歌,查無史據,父子聚麀,有悖天倫,以朱子之智慧及其人生哲學,斷不會作如此主觀臆測。方玉潤《詩經原始》亦誤解了朱子,他說:「子嗟、子國既為父子,《集傳》且從其名矣,則一婦人何以私其父子二人耳,此真逆理悖言,不圖先賢亦為是論,能無慨然?惟是《序》、《傳》亦有所疑,子嗟、子國既為人名,則『之子』又何指?」方氏又駁姚際恆「嗟」、「國」皆為助辭說,曰:「嗟為助辭可也,國亦為助辭乎?」方氏主張嗟為助辭,國即「彼國」之「國」,猶言彼留子於其國,其國不可久留也,何不就我?方氏主張此詩為招賢偕隱之詩,雲:「《丘中有麻》招賢偕隱也,周衰,賢人放廢,或越在他邦,或互相招集,退處丘園以自樂。」[4]竊以為詩中看不出招賢偕隱的痕跡,更何況「彼留子嗟」、「彼留子國」、「彼留之子」明顯為同一種句型,而按方氏說,獨獨「彼留子國」要在「國」前加「於」才能解通。高亨的《詩經今注》認為《丘中有麻》是「一個沒落貴族因生活貧困,向有親友關系的貴族劉氏求救,得到一點小惠,因此作詩以述其事。」[5]《傳》以為子國為子嗟父,而高亨以為子國是劉氏家族的另一個人的名字,把「彼留之子」解釋為「那劉氏的人們」。竊以為這種解釋值得商榷,因為《詩經》時代人稱代詞固然無單復數之分,但是「子」是名詞,無論是用來替代第二人稱代詞還是作為偏正結構的中心語,「子」指二人或二人以上這樣的用法恐怕沒有,此種情況,先民是用加數詞的方式來表示的,如《邶風·二子乘舟》。其次,既然是沒落貴族救助於劉氏,劉氏施與一點小惠,恐怕還不至於「貽我佩玖」。竊以為贈玉不外乎以下三種情況,或是主恩浩盪,或是朋友之間因有深情厚誼而分手脫相贈,寄予平生一片心,或是戀人或夫妻之間情到深處感情的流露和表示。筆者認為此詩按第三種情況來理解更顯得貼切、自然,把詩理解為女子的口氣更為吻合。正因為「貽我佩玖」是愛情成熟的標志,故女主人公反復詠嘆之,此所謂「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詠也。引文見《大序》)。
程俊英、蔣見元《詩經注析》的說法令人耳目一新,他們認為:「這是一位女子敘述她和情人定情過程的詩。首先敘述他們二人的關系,是由請子嗟來幫忙種麻認識的。後來又請他的父親子國來吃飯。到明年(應說『第二年』)夏天李子熟的時候,他們才定情,子嗟送她佩玉,作為定情的禮物。」[3]這種說法,筆者大體贊成,但仍有疑問。首先,這種說法固然解釋了詩中何以出現兩個男人的名字,但仍不能令人信服,因為,子國既為子嗟父,女主人公直呼戀人父,就顯得不恭。據我所知,《詩經》中沒有直呼戀人名字的詩篇(一般用代稱),更何況連姓帶字,更何況稱戀人之父連姓帶字?其次,筆者認為此詩作為敘事詩欣賞還不如作為抒情詩欣賞,因為作為抒情詩欣賞不須那麼多猜測,我主張,「丘中有麻」、「丘中有麥」、「丘中有李」首先應作為起興手法來理解,這是國風多數詩篇常用的表現手法,其次《詩經》的起興雖說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但並非與所詠之事毫無關聯,恰恰相反的是往往是有所關聯,如這首詩的起興,就反映了季節的變換,「丘中有李」寓意愛情的成熟,「貽我佩玖」是愛情成熟的標志,正如《衛風·木瓜》所寫:「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非報也,永以為好也。」
《丘中有麻》是一首愛情詩,聞一多先生信之不疑。他認為「將其來食」之「食」是性慾的廋語,古謂性的行為曰「食」,如《株林》「朝食於株」,而「將其來施施」,《顏氏家書·書證》:「江南舊本單為施」,聞氏認為施指天施地生之施,亦是性慾的廋語(見《風詩類鈔》)[6]。果真如此,施與食對文同義,全詩皆為四字詩句。這是極有可能的,從風格上來說,《詩經》里不乏大膽、潑辣的愛情詩篇,從結構上來,全詩唯一的五言詩句「將其來施施」在詩中也顯得不相稱。可能是因為古人誤解了施字之義,故又加一施字,這樣一來,「將其來施施」就有語法問題了,因為他處不再有「來施施」的說法,按上古漢語語法,只能說,施施而來,或曰其來施施,或如《孟子》言:「施從良人之所之」、「施施從外來」,置於介賓短語前。從口氣、語法、結構、古訓等方面全面權衡,筆者認為《丘中有麻》作為一首愛情詩,最無疑義。既然《丘中有麻》是一首愛情詩,那麼詩中所歌詠的男子如是二人甚至是父子二人,那是不可思議的。即使不是一首愛情詩,也同樣令人費解,「貽我佩玖」者是誰呢?故姚際恆、方玉潤有「嗟」為語助說,立意彌合這一矛盾,而黃焯先生有互足說,立意解決這一問題。《毛詩鄭箋平議》焯案:「首章《傳》雲:『丘中磽確之處盡有麻麥草木,乃彼子嗟之所治。』《傳》統三章為言,則次章之麥,卒章之李,皆以為子嗟所治也。其知子國為子嗟父者,以卒章稱子嗟為『彼留之子』,明次章子國為子嗟父矣。詩有重章互文以足意者,此篇次章言子國,蓋下省『之子』之語,末章言『之子』,蓋上承『子國』為言,意皆謂彼劉子國之子,而為子嗟之變文耳。」[7]黃氏發明《毛傳》,指出名字不同其因在於變文以協韻,是正確的。不過,竊以為不必如此征實也,子嗟、子國無非是女主人公戀人名字的代稱而已,正如《鄭風·山有扶蘇》之子都、子充,無非是美男子的代稱而已。《傳》曰:「子都,世之美好者也。」竊謂嗟、國、都、充是常用字,可以想見是當時的男子取字的常用字,如子產之父就叫子國,至於子都,《孟子》曰:「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也」,春秋鄭大夫公孫閼即字子都,都,美也,《詩》曰:「洵美且都」(見《鄭風·有女同車》),充亦有美的意思,古人認為充實而有光輝,是美也,嗟,嗟嘆之,以上諸字,以其常見,故詩人信手拈來作為美男的代稱或情人的代稱,故子國、子都與歷史上的真實人物並無多少關聯。同樣,《鄘風·桑中》亦更換所思者之名以協韻,詩是以一個男子的口氣寫的,首章雲:「雲誰之思?美孟姜矣」,次章換雲「美孟弋矣」,卒章更言「美孟庸矣」。朱子曰:「姜,齊女,貴族。」《陳風·衡門》曰:「豈其取妻?必齊之姜。」孟姜為美女的代稱,用來稱呼情人。孔穎達疏《陳風·東門之池》「彼美淑姬」曰:「美女而謂之姬者,以黃帝姓姬,炎帝姓姜,二姓之後,子孫昌盛,其家之女美者尤多,遂以姬姜為婦人之美稱。」[1]陳奐《詩毛氏傳疏》考訂,「淑」為「叔」之誤,陸德明《經典釋文》本作「叔」[8],叔姬如孟姜也,孟(伯)、仲、叔、季為排行,古代女子無名無字,故稱之排行和姓。孟姜、子都為代稱,大家不會懷疑,孟弋、孟庸、子充根據文理,亦為代稱,是不必去考證也無法去考證是否實有其人的。同理,子嗟之名亦不可考。如承認《山有扶蘇》、《桑中》換名以協韻,則《丘中有麻》換名以協韻,極有可能。綜上所述,我們可知,這類男歡女悅之詞,多半以男女一方的語氣寫出,詩中主人公的情人名字均為代稱,並非實名。後世猶有此風,如《孔雀東南飛》、樂府民歌《陌上桑》里的「羅敷」即為美女的代稱。總而言之,筆者認為《傳》以子國為子嗟父,並無實據,不過是從下文「彼留之子」猜測出來,其實「子」在《詩經》指男子或女子比指兒子更為常見。筆者認為,「之子」,是子也,有如《東方之日》「彼殊者子」之「者子」。王引之《經傳釋詞》曰:「之,是也。故《爾雅》曰:『之子者,是子也。』」「之」為「者」之借詞,《說文》曰:「者,別事詞也。」不過,之字在《周南·桃夭》「之子於歸」中顯然是指示代詞,「彼留之子」、「彼殊者子」中的之字、者字指代意義已虛化
最後,筆者想從文學語言的角度,通過對詩的修辭以及句法研究,對《丘中有麻》「留」通「劉」說予以獻疑。如果「留」通「劉」作為姓氏,「彼留子國」、「彼留子嗟」、「彼留之子」這樣的句子不僅無文采可言,實在不象詩句,而且《詩經》也沒有這樣的句型。「留」本可通「劉」,如《大雅·常武》「不留不處,三事就緒」,陳奐《詩毛氏傳疏》:「留,古劉字。《武》,《傳》雲:『劉,殺也。』處,猶安止也。《傳》意以誅其君,釋經之留。吊其民,釋經之處。兩不字,皆發聲也。」[8]留也是姓氏,《廣韻·尤韻》:「留,姓。出會稽。本自衛大夫留封人之後……」,一說即古劉字。我認為這是可信的。但我認為《丘中有麻》中的「留」通「劉」,就詩之本事而言,《傳》並無實據,故朱熹、姚際恆、方玉潤不從《傳》說。如上文所述,稱人以字,表示尊敬,再加上姓氏,則有畫蛇添足之嫌,若是晚輩稱長輩,還顯得不恭。更重要的是,留作為姓氏,「彼留之子」語句不順,有點類似的句子有《陳風·東門之枌》「子仲之子」,但後者流暢一些,詩人何不曰彼留氏之子或彼子國子?竊以為「留」可通「懰」,因為《陳風·月出》「佼人懰兮」之懰字,《經典釋文》本作劉,劉當是《詩經》原字,心旁為後人所加,《說文》無懰字,懰亦作嬼,《埤雅》:「嬼,妖也。」《廣韻》:「嬼,美好。」妖亦美好也。表示殺的意思,《說文》有鎦字,古書亦借用留字,如《荀子·議兵》:「不屠城,不潛軍,不留眾」,按理,表示美的意思,古書自然也可能借用留字、劉字,因為劉、鎦皆從留得聲。聲符相同,古多通假,之所以如此,有兩種情形,一、聲符是古字,後人加意符,形成形聲字,許多古今字就是如此形成的;二、當時古人以字代詞時,不可能像今天這樣有規范化的要求,更何況,匆促之間也來不及深思熟慮,求其音同音近可矣,故聲符相同者而多借用現象。加之,國風是民歌,采風者記下來苛求其字字本字,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今天采風,也做不到,因為現在的民歌,也像古代的民歌一樣,有些詞,是本無其字的。故《詩經》中一篇之內尚且本字、借字同現,何況是不在同一篇呢?古書中劉、鎦、榴、瘤、鶹皆有借用留[10]的現象,最初本無其字也;又劉,為木名,字亦作榴(與石榴有別,見《爾雅·釋木》),《文選》左太沖《吳都賦》「 榴御霜」,榴,一本作劉;古「瀏亮」亦作「溜亮」,流亦通留,因為劉、留、流同音也。《文選》潘安仁的《笙賦》:「懰檄糴以奔邀,似將效而中匱」,李善注引《埤蒼》:「懰,留宿也」,懰自然是留的借字。由此觀之,留與劉、懰本可相通。劉或懰字表示美貌,《詩經》中僅《月出》一例,似乎是孤立的用例,但如果我們把與其音同音近的一系列詞聯系起來來看,它是不孤立的。《月出》用劉字,不過是借音,毫無疑問,當時有這樣一個詞表示美的意思,與留、劉同音,其本字當為僚也,《說文》:「僚,好皃」(即美貌)。《月出》首章僚字、卒章燎字,與懰字互文同義,陳奐曰:「燎,當作嫽。……《方言》、《廣雅》雲:『嫽,好也』。」《說文》:「嫽,女字也。」[8],嫽與嫽音義同,因嫽是美好義,故女人用做表字。此三字同聲同為來母,上古韻部同為幽韻,好亦幽韻字。竊以為僚、懰、燎三字民歌本為一詞,載之於書,寫成了不同的字。從留得聲的字,多有美的意思,應該不是巧合,留,流也,《詩經·鄭風·溱湋》「瀏其清矣」,水以清而流動為美,人們常以行雲流水以喻文章流暢之美,馬跑得快,今人猶說「跑馬溜溜」,亦並非無因也,溜溜本是形容流水的,形容馬,行雲流水意也,故古俊馬曰騮;瑠,琉璃,流光溢彩,故曰瑠、琉;琉實際上也是從流得聲,旒亦如此,旗之飄揚似流也,故古之冕飾或垂玉,造字為上下結構,上為流字,下為玉字,徐鍇《說文解字系傳》曰:「自上而下,動則逶迤,若水流也」,字亦作鎏,經典借用旒字,鎏還可指美金也;柳字得聲之由亦如此;璙與留、流同音,《系傳》曰:「金美者謂之璙,然則璙亦美玉也」[10];榴為安石榴的簡稱,本是外語借詞,古人借用留然後造榴字,不為無因,因為石榴子光溜溜的。綜上所述,從古人用字的習慣上來說,《丘中有麻》「留」可與《月出》「劉」(懰)相通,而皆為「僚」之借字。如上所述,「留」作為姓氏,「彼留之子」義有不安,但如通「懰」(從共時的角度應該說通「僚」),表示美貌,如此句型,則《詩經》中不顯得孤立,如《月出》「彼姝者子」。竊以為「彼留之子」與 「彼姝者子」不僅結構完全相同,而且意思也相同。《詩經》中結構相同的句子還有《秦風·黃鳥》「彼蒼者天」,而《苑柳》「有苑者柳」,《小宛》「有漼者淵」之類的句子句前用詞頭「有」,竊以為此處「彼」已虛化,與「有」並無實質差別,這種句型可以表示如下:彼(有) 形容詞 之(者) 邏輯主語。亦有不用詞頭者而形容詞重疊者,如《四牡》「翩翩者鵻」,《皇皇者華》、《菁菁者莪》、《裳裳者華》、《漸漸之石》(首句與標題同)。亦有「彼」置於形容詞之後者,如《召南·小星》「嘒彼小星」,《信南山》「信彼南山」。大體相同的句子還有上文提到的「彼美淑姬」、《鄭風·有女同車》「彼美孟姜」以及《小雅·都人士》「彼都人士」,此三句與「彼留子嗟」、「彼留子國」同。由此觀之,《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國」、「彼留之子」整齊而有變化,而按舊說,則會打破這種整齊的美感。如果「留」通「懰」,那麼這些詩句就不再是簡單地呼喊對方,而是在詩句中帶有贊美和欣賞的字眼(此種情況《詩經》中比比皆是),那麼此詩用反復和呼告的手法,這實在是女主人公深情的流露。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丘中有麻》是一首愛情詩,女子盼望意中人親近她,最終如願以償,對方贈送佩玖作為定情物,故她情不自禁地唱出這首歌。每章中間二句,是呼告,也是嘆美之詞,或因情之所系,或因盼之心切,或因意中人「貽我佩玖」而內心喜悅,故反復詠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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